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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她和陆烨似乎不是这样。即使曾经是天衣无缝的契合,这些年也已各自长出太多棱角,早就无法重新拼合,才会稍一触碰就痛。
安霁月握紧了拳心。她折回船篷,去开那瓶放了许久的酒。酒杯还没挨着唇边,忽然一个疾浪打来,船身猛然一斜,豁出去的清香溢满船舱。
这浪也晃醒了船主,他敲了敲桨:“客官,您的时辰到了。我送您回去吧。”
她回到酒店,关好房门不久,前台招待便叩响门铃,送来了个装着衣服的手提袋。安霁月打开一瞧,那件藕白色的旗袍静静躺在里面。
“是位先生送的。他不知道您的房号,刚刚在大堂等了很久,一直到您回来。”
是吗。她竟没注意到他。
翌日,安霁月换上新得的旗袍,寻了件长长的衬衫外搭套在外面,在赶航班之前先去了趟城郊的东林寺。
东林寺,是她之前常去的小寺院。这里的禅院掩于参松茂林间,缃色矮墙上已经浮起浅浅的裂纹,最为难得的是,东林寺收留了十几只猫。此处的猫大多都是好脾性,安霁月还记得当初自己遇上过一只玳瑁狸花,性情高冷,连罐头猫粮都不为所动。但她却乐此不疲地要逗它,蹲下身子对着它学喵喵叫,来回数趟才勉强亲近了些。
如今这里的猫已经发展到近百只,个个都会撒娇翻肚皮,她临时带的猫条在进第一道门槛前便分得干干净净。安霁月抱歉地摸着最后一只锲而不舍不肯离去的橘猫,摊了摊手。
一只大手忽然从她侧后方伸了过来,掌心放着几颗猫粮。橘猫连忙上前,满意地呜呜叫了几声。安霁月没有回头,她认得这只手。等橘猫踏着矫健的步伐离开后,这只手朝她探来,停在她的鼻尖前。
“起来。腿麻了没?”
安霁月自己撑着膝盖站起身,和逆着晨光的陆烨面对面看着彼此。她竟然一点没觉得意外,似乎潜意识就知道陆烨会来,就像她也会来一样自然。他的黑色衬衫应该是早上刚熨过,下摆还有点点即将干透的水汽痕迹。修身的西裤完全贴合他的一双长腿,皮鞋更是一尘不染。又是一副随时出征的精英模样,她想,事实上,陆烨身边就放着个小巧的行李箱。
“很好看。”他猝不及防地夸奖道。安霁月愣了几秒才想起自己正穿着他昨晚刚送的旗袍裙,登时情不自禁地微微脸红,忙说谢谢。
“不用谢。”
藕白的颜色对肤色本身要求就极高,又需得配着毫无戾气的温婉,因而在她身上才最好看。陆烨几乎快藏不住自己眼里的偏溺,她是真正被富养长大的公主,不必用深色来衬,现如今她更添了几分坚韧,清冷大气的水墨纹也完全撑得起。
“这是答应过你的,虽然晚了些。”
是答应过的。她忆起当年陆烨安抚快要被实习折磨疯了时的自己,“等发了工资我就带你去玩,再送你件最好看的旗袍,我们顺着平江河走一天,走累了我就背你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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