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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月华破障（第2页）

连接陆见微的，是一条表面布满琉璃般裂纹、内部流淌银灰色反噬灵光、整体结构被冰冷理性蓝光框架所束缚的“痛苦锁链”。它不仅拉扯他的意识，更开始“复制”他用以对抗幻象的金光标枪，但复制出的却是漆黑如墨、带有裂痕纹路、击中后反而会滋生更多幻象的“伪·破妄枪”，反过来攻击他自己和连接网络。

连接陈启山的，是一条如同活化黑暗凝聚、表面模拟出琉璃光泽但冰冷死寂、内部结构不断进行着残酷效率计算的“吞噬触手”。它不再仅仅缠绕，而是像钻头一样，持续冲击、研磨他的琉璃体魄，每一次冲击都附带精神层面的“效率评估”：“坚守效率下降0.7%。”“预计在37次冲击后出现结构性崩解。”“建议放弃无意义抵抗，融入整体可提升生存概率计算值。”这些评估并非噪音，而是直接作用于他的认知，试图瓦解其坚守的“意义”。

连接顾倾城的，是一股由混乱痛苦数据流、反噬灵光碎片和裂痕应力参数强行糅合而成、不断尝试各种算法破解其防火墙的“逻辑污染洪流”。它模拟着她的思维模式，发起一波波看似有理有据、实则充满悖论和恶意引导的“逻辑质询”和“最优解诱惑”，同时持续冲击防火墙，消耗其维持所需的能量。

更可怕的是，聚合体开始展现初步的战术协同能力。它会集中“痛苦锁链”和“逻辑污染洪流”的力量，短暂压制陆见微和顾倾城，迫使陈启山的守护场必须过度延伸支援，从而暴露出更多弱点，遭到“吞噬触手”的致命打击。或者，它利用幻象和吸力制造佯动，诱使陆见微的金光或顾倾城的算力投向错误方向，然后从另一个维度发起真正的融合冲击。

三人的抵抗，开始出现裂痕。

陆见微首先感到不支。对抗无穷无尽的恐怖幻象需要持续的高强度精神输出和金光消耗，而“痛苦锁链”的复制攻击和持续的灵魂吸力，让他左支右绌。额头的金色印记光芒开始明显黯淡，频率不稳。重构的“道心认知”在持续不断的、针对性的幻象冲击和“伪·破妄枪”的攻击下，再次出现动摇。他开始感到疲惫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、对这场似乎永无止境、且对手越来越强的绝望战斗的疲惫。金光标枪的发射频率和威力都在下降，部分幻象已经能够突破防线，在他意识中留下更深的恐惧烙印。

“不……不能放弃……启山还在撑……倾城还在广播……”他咬牙坚持，但抵抗的效率已大不如前。

陈启山的处境最为艰难。作为连接支点，他承受着来自聚合体最直接、最沉重的物理（心象物理）和精神压力。琉璃体魄的“哀鸣”已经变成了清晰的、细密的碎裂声，体表那些“开片”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、加深，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细微的、真正的裂口，黑暗与冰冷的触须正试图从这些裂口侵入。他的“共振守护场”范围被压缩得越来越小，维持三角稳定结构变得异常吃力。顾倾城广播的“隔离强度”和陆见微的“净化效率”读数都在下降，意味着他能获得的支援在减弱。而聚合体那持续不断的精神评估和意义瓦解攻击，如同滴水穿石，正在他钢铁般的意志上凿出凹坑。

“快……撑不住了……”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出现在陈启山濒临极限的意识中。他的坚守，开始从“不动如山”变成了“勉力维持”，琉璃光芒剧烈闪烁，明暗不定。

顾倾城的意识“缩水”已经到了危险边缘。为了维持“信标防火墙”和“状态广播”，她已焚毁了超过60%的非核心思维模块和记忆缓存。她的意识变得“单薄”，处理信息的速度和灵活性大幅下降，对外界变化的响应开始延迟。“逻辑污染洪流”的每一次冲击，都让防火墙剧烈震颤，修复速度赶不上损伤速度。陆见微和陈启山那边传来的核心波动，也变得越来越微弱、不稳定，她广播的状态标识符，很多时候已经无法准确反映他们的实时状况，更多是在重复之前的读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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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“看”到图谱上，代表三人的光点正被黑暗漩涡越拉越近，连接网络频临断绝，信标光芒在污染洪流中摇曳欲熄。一种冰冷的、近乎绝望的“计算结论”开始在她残存的理性中浮现：按照当前消耗速率与聚合体进化速度对比，三人协同抵抗彻底崩溃的时间点，正在倒计时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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抵抗之溃：防线洞开与灵魂沉沦

崩溃的到来，如同雪崩，起于微末，终于轰然。

首先被突破的，是陈启山的防线。在一次聚合体精心策划的协同攻击中，“痛苦锁链”与“逻辑污染洪流”同时加强了对陆见微和顾倾城的压制，迫使陈启山的守护场不得不极限扩展。就在守护场力量被分散、共振出现一丝不可避免的迟滞的刹那，“吞噬触手”集中了所有力量，化为一根无比凝实、前端模拟出高速旋转的琉璃钻头形态的恐怖尖刺，狠狠撞在陈启山琉璃体魄上一道最深的裂痕处！

“咔嚓——！”

一声清晰无比、响彻灵魂的碎裂声！不是幻听，是陈启山圣琉璃体魄本源承受达到极限后，产生的实质性损伤！那道裂痕骤然扩大，蔓延出无数分叉，一小片温润的琉璃碎片，竟真的从体魄上崩离、消散！

“呃啊——！”陈启山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吼，坚守的意志瞬间出现巨大的缺口。琉璃光芒急剧暗淡，共振守护场剧烈波动后，溃散了。

支点崩塌！